广播剧《口欲》正倾情推荐中,广播剧口欲围绕主人公张泽朱励开展故事,作者斯嘉丽王野所著的内容是:感情在他的眼中大概都不算事,毕竟对他们来说其实都是可以利用的关系,而不是可以相爱的关系。
《口欲广播剧》精选:
节目播出后,朱美美看了一期「我」的视频。
“那不是他的手。”
我十分惊讶,登时望住她。三个镜头,不到7秒的切换,张泽都未分辨我与林楠的差别,她是怎么发现的?
朱美美掐了烟,牵住我的手。
“十指尖,指甲圆,手指长又匀。你这双手我不必看,日日对住,熟过自摸。”
她不懂我的感动,说得自然。
“我们从一个肚皮里出来的时候就这样子握着手了,你手上每一道纹,我都认得。”
不愧是家姐,揉完又打。
“张泽让你去给他当手替?为他打工?”朱美美掸了一支烟点上,很优雅地吐脏话,“Fucker!”
她最近结交了一个布鲁克林男友,问候人祖上三代都操洋骂。
“你也是!他让你去你就去了。”好像我不讲身价,“这么听他话,他杀人让你埋尸,你干不干呐?”
怎么可能?我又不是傻。
但朱美美不信。
睫毛飞翘的眼尾,躲在烟雾里盯着我。
“阿弟,留神了,不要被他吃定。”
倏地收回手,藏到桌子底下攥拳头,X光照不出的心事,她都看清,没什么逃得过她的慧眼。
服务生端来蛋糕、红茶,点缀精致的栗子奶油蒙布朗,是这家店的网红招牌,许多女生视它做主角,合影留念。
朱美美看这些女孩的眼神含笑,欣赏她们年轻有活力,又嫌她们聒噪,看不上她们闹喳喳的天真。
“摆那么久,栗子蓉的水分都挥发掉了。”不似她,干脆利落一刀斩,㧟下一勺细密品尝,“蛋糕嘛,最重要还是味道。”
最懂吃的客,摆盘喂饱眼球这种事,对她的判断毫无影响。
痛快地下刀,一勺接一勺,落力全吃光,才是欣赏。
为此更有说法。
“食物和人一样,都有生命的,有生命的东西就有时限。一道菜刚上桌的时候热腾腾,不在它最好吃的时候下手,未必等到人老珠黄?或者你客气,别人不推搡,到头来,只能捡人家吃剩的残羹剩饭……”
话里有话,朱美美颔首引我去看,挑了鲜花墙做背景拍照的那桌女生,第一个照完相上传社交平台的女孩转战蒙布朗,精致的点心,卖相一旦遭遇破坏,立刻群起攻占,最后一个放下手机的女孩最吃亏,只尝到一点奶油边。
友情放到一块蛋糕面前,也要分先后,搏高下。
此事绝非仅有,纵观人类历史,大把先例,古有曹子建做《七步诗》比喻恶兄,现有赌王榻前争家产夺嫡大战,人类天生擅长抢夺,明争暗斗是天性。
骨肉亲缘尚且如此,何况陌生人。
你大度,你礼让,并非你风格高尚,太讲规矩的人,注定得不到。
再不同朱美美客套,举勺子你来我往,瞬间刮分面前甜品。
“怎么样?”
意犹未尽舔嘴唇:“很爽!”
朱美美笑我:“同我就不客气,有本事,对他也这样。”她早有打算,“甩掉他!自己开直播!”
我心意不坚,只敢打笑:“算了吧,当主播好烦的,要分心做菜,还要会聊天。”
“口不对心。”朱美美端起红茶杯窝进沙发,“你啊,就是敢想不敢要!”
她是对的。
人为得到,可以扮哑忍,暂时忍耐吃亏,但凡拥有分毫,便不容失去,好比一文钱对乞丐,爱情对众生,到手了,又怎允许自己沦为被掠夺的对象。
道理只能自己体会。
朱美美退而求其次:“这么帮衬他,他给你开工资吗?”
我佯装有底气:“岂止,公司都有我一半。”
这是张泽的承诺,虽然我从未找他兑现。
她见好就收:“揾食艰难,你自己做主咯。”朱美美讲完,便认真对付她那杯红茶去了。
她夜里还要赶飞机,飞往里约热内卢。
“去耶稣山,站在山顶看里约。”
“同你的小男朋友一起?”
“带着他怎么泡帅哥?”朱美美笑露一口白牙,“有时候开心呢,未必要两个人。”
她是飞鸟一样自由的女性,不叫感情束缚灵魂。
分别路上,遇到水果摊,有新鲜带叶的柑橘正上货。
我和朱美美小时候爬墙摘橘子吃到牙酸,上吐下泻,长大对它亦无多留恋,喜欢它的,另有其人。
“买给张泽?”朱美美问。
我挑橘子有一手,要皮薄水多,肚脐带圈:“他只吃这种橘子,尝起来比较甜……”
忽的噤声,仰头看朱美美,眼神哀婉。
在她眼里,我已是张泽浇溉的一株盆中花,离开土壤要生存,只得依赖他。
被子里热得像口蒸笼,懒得下床倒水,林楠钻出一条手臂,抓起床头的橘子扔到张泽身上:“剥给我吃。”
以往这种事都是朱励代劳,他有耐心,又细心,所有的橘瓣抽丝剥皮剔到只剩果肉送到嘴里,什么都无须假手,只顾享受。
但林楠不同:“快点呐,口好渴呀……”
连吃了四个,终于想起他。
林楠叼了一瓣橘,嘴对嘴的喂张泽:“甜不甜?”
白色的橘络微苦,口感并不好,籽也未剔,但他说:“甜,很甜。”于是又得一吻,“再来一个啊!”
躺在张泽怀里食到水饱,心思又活络,黏人地嘴他的胸、脖颈、耳垂:“CandyBaby零食的广告,指定人选了吗?”
店家最终挑中的是Vicky。
张泽捋林楠的毛:“那种小广告,你也有兴趣?”
挠得男孩眯眼,发出哼哼声:“那天在工作室……CB的代表,塞给朱励哥一张名片……”
“朱励?”张泽拧眉,“给他做什么?”
他又不是主播。
“谁知道……”林楠不置可否,“那个人啊好轻浮的,对着励哥动手动脚,一脸咸湿相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要是我呀,早就翻脸了……”
怎么朱励没同他讲?
被林楠轻描淡写,一笔带过:“不过我看朱励哥也没理他。”
最好没有,张泽想,以后这种小合作,还是要谨慎。
又在床上折腾半天,气喘吁吁停顿。
林楠的脸色饱熟似蜜桃,被滋养的好血气,靓过吃人妖精,眉飞色舞与张泽讨论:“啊你说,1000万粉丝福利,我做什么好?”
更突发奇想的:“脆皮婆参还是白灼响螺?”
他要不同,更爱出挑,佛跳墙这种做烂的菜色,自然不入他的眼。
张泽有他的顾虑:“这两道菜都不好做,你的手行吗?”
年轻人,记吃不记打。
刚拆了绷带,林楠便有恃无恐,手钻进被子,一下活捉他的弱点,上下打点,力道充满引诱:“怕什么,不是还有朱励哥……”
他是真正的万事无忧,一点余地也不留给我。
“反正他都会做,你担心什么……”
神魂颠倒了,张泽的抵抗逐渐屈从在巨大感官刺激之下。
他松动了,慢慢放开手,抱住林楠一个反身。
若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会不会后悔?
多条路给我走,都不至于此。
可惜人不是算命仙,踏出一步,亦无回头路。